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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恋22年,手绘情书1000多封,95
在上海自然博物馆门口,总会来一位95岁的老头,他爱顺着博物馆边沿走一圈,一边再把整个墙壁摸一遍,走不动了,就坐在台阶上发呆。
没人知道他每次都来干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坐着的台阶,其实是他那去世多年的妻子,为了拉扯大五个孩子,一包一包抬过的水泥。
他不干什么,他只是想她了。
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妻子的遗照
那一辈的人大都不会刻意地你侬我侬,可就这么痴情了一辈子。在爱情沦为快消品的今天,司马想和你讲这个故事。
上面这张图里的老人叫饶平如,一个差点丢了性命的曾经的抗日老兵,后来做了上海出版社的编辑,现在95岁的他又多了一个新的身份:画家。
一口气出了18本画册,画的却不是秀美的山川湖泊,也不是灵动的花鸟昆虫,他只画和妻子美棠曾经生活的点点滴滴,画那相爱了六十年留下的痕迹。
他戴着老花镜,在纸上小心翼翼地勾勒出爱人的容貌,他至今都能清晰地记起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那是年的夏天,他从部队请假回江西老家。有一天他去拜访伯父家,在一扇打开的窗户前,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好看的女孩,正对着镜子抹口红......
那个女孩就是美棠,后来成了他的妻子。
那一年,他24岁,她22岁,这一幕的怦然心动,再往后漫长的岁月里,都不曾消减。
我们现在约会都去电影院,
那时候的约会,去的却是公园,
一杯清茶,能闲谈到深夜。
饶平如害羞,不好意思说我爱你,
于是借着英文歌,对着美棠唱“Iloveyou”。
新婚不久,碰上时局动荡,饶平如为了生计,学着人家跑去菜市场门口卖干辣椒。曾经出入有车子,家中有烧饭师傅的大少爷,连秤都不会用。
他还开过面馆,可连做面的刀都被人偷走了。当时两个人就住在由亭子改成的房子里,四面都是窗户,风一吹门板就“呼呼”作响。
躺在床上看看月亮、说说话,一点儿也不觉得日子苦。
美棠爱唱歌,报纸卷一下就是话筒,平如就在旁边吹着口琴为她伴奏,他说这叫“妇唱夫随”。
等到了年,在舅舅的引荐下,饶医院做会计,还兼职做出版社的编辑,一个月就有元的收入。
可好景不长,年他就被送去了安徽劳动改造。没有手续、没有原委,单位要美棠和他划清界限,
她一仰头:“除非他搞什么婚外情,否则我不会和他离婚。”
家里的“顶梁柱”走了,美棠把那绣花的手泡在冬日的冷水里,就为了帮人洗完那成堆的衣服,能拿钱换几个鸡蛋给家里还小的孩子们吃。
她去厂里当女工,咬着牙背起30斤的水泥,一趟又一趟,被压得根本直不起腰来......
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
美棠就当掉自己的首饰和衣物,
本来是要留给女儿的金镯子,
只给她戴在手腕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拿去店里换了钱。
那些年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靠着一封又一封的家书。
信里从来都是琐碎的家常:该怎么想办法搞点鸡蛋回来,家里这么穷,孩子要参加工作了,这对象问题可怎么解决......
饶平如把美棠寄来的信,都小心翼翼地收在了箱子里,时不时拿出来看两眼,美棠却一封也没有保留。他没看到,美棠夜里坐在灯下写信写到深夜的背影。
22年过去了,两个人写了多封的信,饶平如终于如愿调回上海,一家团聚。那时候的他57岁,美棠也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
他重新回到出版社当编辑,一家人过上了安生日子。每天早上拎着篮子跟在美棠后面,屁颠屁颠去买菜,回家后两人坐在小板凳上剥毛豆。
“饭烧的太烂了”,“什么也不会做。”面对美棠经常的“嫌弃”,儿女都觉得这也太过严厉了,这时候饶平如总是摆摆手让他们一边去。
“人家教育自己老公,跟你们什么关系。”
有人问他难道不会觉得面子下不来吗?他一本正经地说:“根本没这个事儿,什么面子,没有。”在他看来,爱是不讲道理,只讲情。
爱是不讲道理,只讲情
年,美棠被查出得了糖尿病和尿毒症。
他开始研究资料,亲手画了一张大表格,上面记满了每种食物的含糖量。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记的比谁都清楚。
他还跟护士学会了腹膜透析,一天四次,每次要三、四个小时。他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消毒、插管、引流......
什么都忙完了,就坐在美棠身边自顾自地嘟囔着:“医生说有病人靠做腹膜透析活了20多年,我觉得美棠也可以。”
可美棠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更严重,意识模糊到会自己拔掉管子,怎么拦都没有用,家人只能在睡觉时把她的手绑起来。
美棠大喊:“不要绑我,不要绑我......”心疼得饶平如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好像听不见,也忘记了眼前这个老泪纵横的,是她爱了几十年人。
但她偶尔也会清醒过来,拉着饶平如的手,让他别骑自行车,不要乱吃东西......也会嘱咐子女要好好照顾他们的父亲。
年,距离两人结婚60周年,
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美棠留下最后一滴眼泪,
就永远地离开了。
他终于意识到美棠好不了了。
他噙着泪,剪下她的一缕头发,用红绳扎着,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
美棠去世后的半年里,他吃不下,睡不着,很长时间都不愿意讲话。子女要带他去旅游散心,他却执意回到江西,去了两人结婚时的大礼堂。
礼堂被改成了纪念馆,早已物是人非;当初拍下的婚纱照也在乱世中遗失了。一回头,现在就只剩下年老的他,和他小指上细细一圈金戒指。
当年结婚的那一枚早已变卖,这是他晚年买来送美棠的礼物,也是她唯一剩下的东西。
两人当时在门口拍下的结婚照
孙女总是会问起他和美棠以前的故事,也是他唯一愿意开口说的话。
他记得她从前偷拿零钱去买糖果吃,他记得她在石榴花下的笑脸,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做的难吃不行的肉丸子,他还笑话了她很久......
讲着讲着,发现怎么也讲不完,他就想不如趁还记得住,就都画下来吧。
可不会画画怎么办呢?饶如平想到自己小时候喜欢看丰子恺的画集,于是买了一堆回来,照着临摹创作。
他戴着老花眼镜趴在书桌上,一幅巴掌大的画,一开始要画上3、4天的时间才完成。
情到深处,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来,他说:“如今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手握柔毫,纸上画凄凉。”
他画美棠卷着报纸唱歌的样子;
他画两人约会时,
最喜欢去的公园、坐过的长椅;
他画下几十年来,
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一次小争吵;
他画下当年两百来号人,
见证过的婚礼现场,
两个人的背影,
像是在承受岁月的凝视。
他还画一家人其乐融融,
却少了她的全家福,
美棠在他心里从没离开过。
他还把两人当年的信件,都仔细地贴了上去。他把那些画册取名为《我俩的故事》。
90岁那年,他买了架钢琴回来,照着教材自学指法、自己练习——《送别》、《友谊地久天长》,都是美棠在世时最喜欢的曲子。
偶尔他也吹口琴,只是再也没有人卷着报纸在旁边唱歌了。
他独自一人吹着,当年美棠最爱的曲子
现在他95岁了,每天练完琴午休后,就坐在书桌前画画,他说自己会一直画下去,直到拿不动画笔的那一天。
见多了恩爱夫妻,却很少见这么痴情的老人。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感情竟然还没有磨平,磨淡吗?
饶平如激动地说:“磨平?怎么能磨的平呢?爱,它是永远的事情。”他还说自己到了现在才读懂了白居易写的:“相思始觉海非深……”
原来思念一个人,比海还要深许多。
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不管年轻还是衰老,
请你相信,
爱都会一直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