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子欧兢兢

Chapter15神秘男子

  作者:欧兢兢

  我们总是在不懂爱情的年龄,遇到最美的爱情。

  离我不过五六米的地方,夏晓柔苍白着脸,手里握着手机,焦急地在翻看着其他护士递给她的值班登记簿。

  正想上前叫住她,才发现一旁,陆浩天站在她的身边。

  “晓柔,你镇静点,也许她没事。可能只是受了点轻伤……”陆浩天的手按在夏晓柔地肩膀上,不住地安慰。从我这个角度,只看得到她的侧脸,但那关切的样子一点也没逃过我的眼睛。

  一旁的夏晓柔,则是满脸的紧张。

  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那本登记簿。

  她的样子,让我本来迈开的脚步,停在了那里。

  “只是这些吗?今天下午送来的,只有这七个病人吗?”夏晓柔翻完那本子,又抬头朝护士问道。

  “这七个是一楼门诊部的病人,还有三个直接送到楼上抢救室了,因为太急,我们还没来的急登记,你可能要去那里问一下。”一个护士小姐回答说。

  夏晓柔一听,手里拿着的登记簿抖动了一下,“抢救室……”跟着就有点站不住,陆浩天一把扶住了她。

  “别紧张,不一定有她,你别自己吓自己!”

  “不会的,邵伊然……”菲儿摇着头,甩开陆浩天的手就往二楼冲。

  在她们后面,我陆浩天也跟了上去。

  二楼的楼梯口,陆浩天终于拉住了夏晓柔,抓着她的肩膀强迫她镇定,“你到这里等着,我帮你去看!”

  夏晓柔激动得浑身发抖,“我自己去看!我哥我自己去看!”说着又甩开陆浩天,往走廊尽头的抢救室跑去。

  抢救室的灯已经灭了,病人大概被推进了病房,整个走道空空荡荡。夏晓柔跑到抢救室门前,已经喘得不行。

  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我站在楼梯口,远远地看着这样的夏晓柔,双脚却像定在了地上,无法向前一步。

  陆浩天走过去扶住夏晓柔,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夏晓柔却像什么也没听见,只管推开她,往旁边的病房走。每个病房,她都推开门去看,看完了左边的,然后看右边。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有些东西我已经没办法感觉不到。

  终于,我走了过去,朝夏晓柔,越走越快。

  夏晓柔像是没听到我的脚步声,直到我走到她面前,她关上某间病房的门转过身,才看到我。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夏晓柔仍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道惊喜的目光,站在原地,重重的叫了我一声,“西南,你来了。”

  我深呼了口气,拉住了夏晓柔的手腕,“你跟我来。”

  陆浩天在一旁拉住我,“你要干吗?”

  我一把推开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夏晓柔说,“我问你一些话。”

  夏晓柔有些惊慌地躲闪我的注视,嘴唇被咬得苍白。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夏晓柔拦在我面前。

  我转头看向她,一字一顿地说,“邵伊然被车撞了,你知道肇事者吗?”

  果然,陆浩天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我把夏晓柔拉下了楼。

  医院外是一片大草坪,估计平时是供病人们散步休息用的。我把夏晓柔拉到了草坪中央,然后放开了她。

  “你刚刚在干吗?”我问她。

  “我……就在找邵伊然。”夏晓柔不敢看我的眼睛,“听新闻说靖南路发生了车祸。医院……我一直打她的电话都打不通……”

  “夏晓柔……你别吓我……夏晓柔……”我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两颊到耳根都是凉意。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停止了运转。

  我开车回家。

  突然,刘俊宇跑入住院部大厅,眼看电梯门快要关上,急忙奔过去时,医院值班台。

  “您好……您好……先生……请问找谁?”眼前邪佞的男人,让医院的导医有些恐慌。

  那人手中的病历和一叠检查单掉落,说了声“对不起,我找一个男人”,低头捡了,快步进入住院室寻找。

  夏晓柔揉着撞疼的肩才站稳身,一眼瞥到那人面容,忽然给雷击一样定在那里,半天没动弹。

  “我找问一下刚才出院的那位。”他厌恶地凝视着导医,声音很冷。

  “对不起,那位病人已经出院了。”夏晓柔看了一眼他冷峻的脸。

  刘俊宇扬起下巴:“敢和我这么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夏晓柔顿时脸色发白,吓得一句话没说。她明白了,此人正是镇上有名的混混。

  刘俊宇见此情景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走吧,上车。”言语中带着老大的威严。其他人帮他打开了门,猛一关门扬长而去。

  “刘俊宇最近发什么财了,怎么这么嚣张。”我心想。

  夏晓柔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然后去忙了。转眼间已到下班时间,夏医院,医院门口,一声令下,刘俊宇他们驾着夏晓柔的脖子,强行把她拉上了兰博基尼车,刘俊宇他们的目标不是依萱,所以不敢提前下黑手。并说:“借你一用,不得拒绝。”

  “你是要绑架还是打劫?”夏晓柔疯狂大喊。

  刘俊宇开玩笑似得说道:“别怕!我不会拐卖你的。不过你要乖乖的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省的痛苦,我们顶多劫财劫色,财不要那就是劫色,你不会有太多损失,还能免费享受润肤,何乐而不为。”

  “流氓。臭流氓胚子,淫荡。”

  一群人纷纷淫荡的大笑起来。夏晓柔面不改色,暗暗地观察他们的反应。

  夏晓柔也不好耽搁,只得快步走了进去,紧紧抓着自己手袋,无声无息地擦拭着掌心的汗水,不再去看那人一眼,静静等着突然涌到脸上的血液慢慢回落下去。

  其实这人长得并不出奇,是个三十六七岁模样的年轻男子,修长的身材随意地披了件卡其色长款风衣,五官说不上多俊美,却嵌着一双沉静却明亮得出奇的眼睛,顾眄之间,平白多了种成熟男子特有的优雅从容。

  有了众人的支持,夏晓柔的心跳才渐渐恢复正常。

  刘俊宇撇了周围一眼,本想对夏晓柔动粗,本想速战速决,车行驶到闹市街头,人流量逐渐增多,附近小区可能还安装着监控,刘俊宇想,黑社会再强大,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对一个弱女子血型凶残,再强悍也抵不过法律的制裁。

  刘俊宇心中有所顾忌,强忍着暂时没有动手,只是想从夏晓柔身上发泄所有的恨,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刘俊宇拿着手机,相册被打开了又关闭,关闭了又被打开。

  夏晓柔无意中从林宇手机中看到一张照片,里面的人就是西南。他指着照片说:“妞,你知道这个人的家在哪,带我去?”

  “我真不知道。”夏晓柔肯定地说。

  车子里开到小巷的转弯处停了下来,眼前的路不正是通往西南家的吗?

  冬天的五点半,天气有点暗下来,夏晓柔靠在椅背上,无言的望着窗外。

  刘俊宇就没有再追问她其它事了。整个车厢里,浑厚的音乐声越放越大,完全把外面的声音隔绝了。无数个问题搅合在一起,细细密密的交织着,拧成一根粗粗的锁链,箍得喘不过起来。

  “我想上厕所?”夏晓柔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说,“让他下车吧,希望她不会逃跑。”

  “老大,会的!”旁人坚决地说。

  “希望吧!”

  夏晓柔下了车,向着西南家的小巷奔去。

  刘俊宇转身望向窗外,看着她的身影,她的影子再次窜进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是个善良的人,让她走吧。”

  循着夏晓柔走的方向开去,兰博基尼车开开停停,一切的一切都在发生。

  此时,我走露刚走出家门去买点菜,碰到刘俊宇,刘俊宇停妥了车,走到我身边。“西南,还我女朋友。”

  “是我。”话没有说完,刘俊宇挥拳一顿打。我被打得鼻青脸肿。此时我明白了,欧阳海闹出的事情,他极力忍住打人的冲动,对方人多势众。

  在打斗声地干扰下,夏晓柔迅速跑了出来,此时,我已经被打得倒在地上了。

  拳脚飞扬之际,李希宥避之不及吓得拉着夏晓柔就想走,可她执意留下观战,她认为像这样真刀实枪拳头对话的场面不多见。

  李希宥小心的踩着台阶,踩空了,摔了一跤,“哎哟。”还是爬了起来,继续跟着夏晓柔的步伐。夏晓柔见我被打,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并喊着:“你是不是男人,鬼鬼祟祟的,做人那么卑微。”

  刘俊宇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拍了拍她的肩膀,“想知道为什么被打吗?这小子的车撞了我的女朋友。”

  “有证据你可以报警啊,你打人算什么男人。”

  路旁微弱的灯光射出影子,欧阳海也出来了,“哥,你怎么了。”

  “弟弟,你别说话,没事的。”把站在这里,一时间平静了下来,这里只有灯光。

  她振振有词地说着刘俊宇,精彩处她情不自禁地欢呼尖叫起来,“说得好,必须有一人要承担所有的后果。”李希宥目瞪口呆,她冲上前去递过纸巾给俊驰,绽开笑容:擦一擦,暴力英雄。

  我不想刘俊宇把欧阳海带走,一个眼神制止住了,毕竟是自己弟弟先犯错,还能说什么。即使再委屈不值,也得往心里咽。

  此时,人越来越多了,小区的保安们都出动了巡逻。

  刘俊宇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了手机。屏幕上硕大的字体闪动着,原来是林佳打过来的,他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没有却没有勇气。

  几分钟之后,刘俊宇挂断了电话,抬起头,“今天算这小子走运,这位美女帮着他,下次让我看到一次打一次。”夏晓柔看着刘俊宇有点匪夷所思。他不明白他们打架究竟是为何?她回避了探究的眼神。

  刘俊宇接到电话,开车走了。

  “怎么了,你惹黑社会了?”夏晓柔惊奇地问。

  “这还用说吗?西南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替你摆平。”李希宥中带着强势语气。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抿了一下嘴角的血。站起来后,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意,“没事的。”

  夏晓柔从我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无奈,她想我该说的时候会说的,即使有几分好奇,也得强忍着。

  夏晓柔是一个非常知书达理女孩,难怪、母亲一个劲地夸她。她看到了我嘴角的苦笑,李希宥有些生气,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是幸,还是不幸。

  “大家都散了回去吧。”一个保安说。保安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眼睁睁看着我被打,他什么都做不了,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因为他只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角色,现实有太多的无奈。

  我等四人傻傻站在小区门口,夏晓柔看着刘俊宇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会莫名其妙被打呢?”夏晓柔很奇怪地对我说:“你不是什么黑带吗?谁还动得了你?”

  “是刘俊宇。”我顿了顿,看她的反应,继续说:“因为邵伊然的事情,我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他除了打人也不会什么了,你没伤着什么就好,他人是这样的,你别当回事。”

  “没事的,我明白。”

  “如果他再回来找你,你会不会心软揍他吗?”夏晓柔试探着问道。

  我摇着头,锁紧眉头说道:“不会的,这辈子我们家欠他的。”

  我和邵伊然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实在不可思议。

  他的大脑瞬间空白,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打架在这文明时代居然还能受到美女的青睐,我机械式地接过纸巾,谨慎小心地擦过嘴角的血痕。

  我不太敢正视夏晓柔。

  夏晓柔或许言语调戏,我能从她人的眼中看出畏惧和不屑,可此刻的她却实在看不明白面前西南眼中蕴涵着什么。

  我那张纸巾,擦过血渍后死死捏在手心,不知是该潇洒地扔掉还是该小心地收藏。

  “西南,摊出手来。”夏晓柔微笑着,“给我,不要乱扔,我拿去帮你化验血型,下次流血过多的话方便输血。”

  邵伊然……我心里默默念了数遍,他依言递纸巾的手与夏晓柔相握半晌未曾松开,直到一旁看傻眼的夏晓柔醒悟过来起哄才忙不迭地松开……多么神奇,我感觉自己像个现代男版王子,居然被夏晓柔这样优秀的女孩看上,感谢上天的眷顾,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一个女人也没看上眼,人与人之间确真有如此玄妙的彼此等待。

  而在夏晓柔眼中,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异类,不同于那些读书读成痴呆的男生,他有身为男人的血性与阳刚,当初她送纸巾过去动机纯粹得很,就只是想给他擦血而已,但居然发现他竟然不自觉的脸红,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那帮目击者回到家里加油添醋一番,众人无不感叹世风日下,男的不坏女的不爱……对这,夏晓柔要说不的,我不是坏蛋,身不由己,换了谁都难免误入歧途,有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善良本性,也就只打架,夏晓柔百分百有把握将我改造成好孩子……夏晓柔就是这样当众扬言的。

  然后我的狗窝终于变成像人住的地方了,我的痞子行头不翼而飞,他们开始出双入对,我们成为众人诧异惊羡的焦点。

  夏晓柔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有了这样的答案真的好比吃下定心丸。

  我微笑着将她拉到我的身边,轻轻地将她拥抱,她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我们就这样拥抱着许久。

  夏晓柔可以感觉到,你是我的了心中的王子。

  李希宥看了,很生气。

  她拨通了一个“王队长,帮我查询一下浙B车牌的车主。”立刻被我制止了:“这事算了。”

  众人一并走了进去,看到母亲正在客厅收拾打扫,我打了声招呼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其余三个人坐了下来,母亲见之就开始询问:“,西南你怎么了,陪陪李希宥和晓柔他们。”

  “妈,我没事。”我不敢正眼看母亲。

  母亲见情况不妙,放下抹布,走上前去,“你的脸怎么了。”

  “我……我……”我生怕母亲担心不敢说什么。

  “阿姨,他是被人打了。“李希宥有点按耐不住,脱口而出。

  夏晓柔向抛使了个眼色,可是还是堵不住她的嘴。被我叫停,李希宥没有继续往不说。母亲对我有点失望:“不知道,我们家造什么孽,你爸才刚刚好点,你们俩兄弟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母亲,对不起,让你操心了。”西南是个孝顺的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安母没有继续追究,叹了口气:“以后你们兄弟俩个的事情我不管了。”

  此时,欧阳海正在把玩着手机,他实在忍不住了:“妈,这事应该怪你,上次撞人事件你说你会帮我的。现在还没有解决。哥就是这样被打。”

  “怎么都是我的责任了,警察那我已经叫人通融了,稍后给他们一笔钱。”母亲无奈地说。

  我摇了摇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妈,你怎么能这样教弟弟。”

  父亲拖着身体走了出来:“儿子都被你宠坏了。”

  “爸,你慢点。”母亲和夏晓柔上前去扶父亲。

  “叔叔,你好好休息。”

  “这个家一刻都不得安宁。”父亲冷冷地说,“西南,你弟的事情交给你处理,该严办。老太婆,儿子们都大了,我们不便插手,他们的事随他们吧!”母亲点了点头,扶着父亲回房了。

  “西南,家里有药箱吗?”我指着客厅转角处的橱柜。夏晓柔起身去拿药。然后取出替我上药。那熟练的动作,和我近距离亲密。李希宥有些貌然吃醋,马上就吹鼻子蹬眼,还不停地跺脚。

  李希宥开始扯话题:“我们莱都还没有买呢?”

  “忘办理正事。”我想穿上外套准备出去。

  李希宥忙说:”你是病人你歇着。”

  “弟弟开车我不放心,夏晓柔又不会。”我提议让李希宥去。李希宥自己给自己挖个坑跳下去。顿时被气得脸红鼻子粗,拿着包就走。

  走时,西南不忘嘱咐“莱场在人民路6号”。

  一个小时过后,李希宥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有菜,肉都是熟食品,还有两袋水果。直接往桌上一放,尽喊累死我了。

  “李希宥,今天辛苦你了。”

  “可不是吗?”李希宥怨声载道。

  “今天应该奖励你一下?”我调皮地说。

  “如何奖励?”

  “要什么?看我办得到不,办得到一定满足你。”

  “好的,别后悔,一个吻吧!”李希宥顿时脸红了。

  夏晓柔看见李希宥这么开放,虽然很想骂她无耻,但是以她的性格她还是选择了沉默,静静观望事情的进展。李希宥也美在心里,可以趁机向西南示爱,心里在想“西南是我的,你夏晓柔别和我抢。”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我的强烈反对。“这个不行不行,感情不能‘买卖’。”俊驰这话也在暗示李希宥。

  夏晓柔只顾帮忙摆着餐具。完毕,准备开饭。

  父母从房里出来就坐,望着眼前丰富的食物,李希宥抢先开始吃了,她夹一只鸡腿,放进我碗里,“这鸡腿好吃,多补补。”

  我显然有些不习惯,看着夏晓柔细嚼慢咽,还在细细咀嚼,嘴巴微微地动着,一副大家小姐的样子,“大家随意吃吧。”

  李希宥一直扮演大小姐的角色,我又不领情,觉得没有胃口,她便放下了筷子,故意说是我吃饱了。

  母亲说,“你怎么不多迟点呢?菜不合胃口吗?”

  “不用了,我已经很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李希宥跑出了客厅,她嘴上说是吃饱了,其实心里已经被气饱了。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吃饱了。

  吃过饭后,母亲故意把我叫到厨房,夏晓柔她们正在收拾桌子,母亲笑着说:“孩子,你真有眼光,这两个真不错,我特喜欢这两个孩子。”

  “妈,你都想哪里去了。”

  收拾完以后,我召集大家开了个家庭会议。内容是关于“欧阳海的事情如何处理”。

  晚上,爷爷奶奶闻讯匆忙赶到了我们家,甚至,连当时在她们家帮忙打扫卫生的姑姑也跟着来了。元宵还没到,我们家却已经是全员齐聚。

  客厅的中央,我和欧阳海跪在那里,像等待审判的犯人。

  “你倒是说啊,究竟出了什么事啊?”奶奶站在脸色依旧铁青的妈妈身边,急得不停地搓手掌。

  “您问他们……我说不出口……”父亲的声音还是不住颤抖,带着将要爆发前的压抑。

  “嫂子,你别这样呀。小孩子嘛打打架什么的没多少严重的呀,再说我看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婶婶在一旁拉着我妈的手不住“安慰”。

  “西南!你说,到底怎么了!”奶奶见我爸妈的样子,终于对着我大喝。

  我看这架势铁定是瞒不住的,横竖是个死,不如痛快些。于是,我仰起头,看着奶奶说,“奶奶,欧阳海开车撞人了,对方生死未卜。”

  话刚一出口,一旁的奶奶便有些站不住,手撑住沙发就要跌倒,被姑姑一把扶住。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爷爷的脸刷地涨得通红,对我大吼道。

  “爷爷,弟弟撞人了。”我抬高了声音。

  还没等我说完,“啪”的一声,爸爸的一记巴掌落在了欧阳海的脸上。我听到旁边传来奶奶的哭声和爷爷沉重的呼吸。姑姑呆在了那里完全没了声音,而我妈还是刚刚那副样子,满脸麻木地一直摇着头。

  我爸倏地转过身,跳起脚就往阳台走,不一会拿了几个铁制的衣架在手上,他走到我面前瞪住我,突然把弟弟身上的外套扯了下来,大叫了一声,“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畜生!”然后,举起手里的衣架,往弟弟身上一阵猛抽。

  背部迅速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他咬着牙不停地抽气,可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不顾一切地,弟弟抓住爸爸挥下的衣架,大声叫着,“爸!我没错!”

  “你!你这个畜生!”我爸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冒了出来,甩开弟弟的手,继续更猛地把衣架往弟弟身上抽了起来。

  妈妈扑了上来,抱住爸的腿,不停地央求,“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爸哪里听的进她半句话,一脚甩开了她,对着弟弟继续抽。那铁衣架打在身上真的生疼生疼,隔了件毛衣扎扎实实地落在脊梁骨上,弟弟百倒抽上来的气呛得一阵猛咳。

  爷爷走上前,想要拦住爸爸,也被我爸一把推开,“爸,你别管,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小子!这太荒唐了!太荒唐了!”

  “啪!”一声,爸爸手里的一根衣架被打得断了开来。母亲又冲上来拦住我爸。我爸看了她一眼,盛怒之下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把更多的怒气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母亲扑过来,“欧阳海,你认个错!你认个错!你别这么倔!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不对啊!”

  欧阳海死咬着牙,别过头,死咬着牙任父亲打着。

  父亲仿佛被毒蛇咬到般,口中爆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你滚!你给我滚!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赶紧给我滚出家门!”

  欧阳海呆在了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姑姑尖刻的声音响了起来,“唉呀,出了这种事,还是快点告诉小姑吧,这么下去算个什么事呀!警察迟早找上门……”

  母亲像被姑姑的话提醒,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电话旁边,拿起电话,看向母亲,“我打,让他们把儿子带走。”

  欧阳海几乎是扑了过去,抢过了母亲手里的听筒,疯了般就去扯电话线。腾地又跪在了我妈面前,“我去自首。”

  整个客厅的人被她磕头的声音震呆了,连父亲的衣架也停在了半空中。那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响,狠狠撞击着我的耳膜,我眼前突然模糊,眼泪不受自己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的腿骨果然是被那一棍子敲断了,脚不停抽搐,母亲赶紧打电话叫“”。被担架抬出场的时候,我脸色还是刚才那煞白煞白的样子。

  而现在,母亲只能一脸伤兵样摸摸我放在担架边的手,不住安慰我没事……

  医院里,医生刚刚帮我上好药,老妈就冲到了病房。“儿子,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带着哭腔的嚎叫声划破长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已经怎么了呢。

  我拍脑袋探过前面白大褂的身影,笑嘻嘻地对我妈挥了挥手,“妈,我没事呢!”

  我妈奔了过来,像演电视似的用颤抖的手抚在了我腿上的腿上,嘴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妈,我没事,就是骨折了……”我打哈哈。

  “你还说没事!”母亲终于在一阵沉默后爆发了,“这都伤筋动骨了!你小时候我让你受过什么伤没?你说你说啊!你倒是长劲了,三十岁的人了都,今天被人砸脑袋,明天被人弄断腿的!你鬼上身啊,存心想吓死我!”

  母亲一说没个完,边说竟边哭起来,边哭还边打我脑袋。

  母亲因为惯性又抽泣了几声,然后她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摇头叹了口气,转而去找医生问我腿上的伤势。

  那天,我医院,母亲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晚上,我和母亲开始为谁睡大床谁睡小床的事争论不休。从上小学后脱离我妈的怀抱开始,我还真没在大床上睡过呢?

  在家静养了一个星期,每天吃母亲炖的骨头汤。按说现在猪肉涨价,母亲应该废了不少银子。

  终于,我决定不能再这么废下去。于是第二个星期,叫母亲帮我买了根拐仗,回单位上班去了。

  果然单位让我多休息,不过尽管被记过,我却一时变成了知名人物。

  原来,刘俊宇承包工程,成了地产大亨,一直想包养邵伊然,但被邵伊然宛然拒绝。为了这事,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西南,你小子行啊,断条腿全单位同事帮你讨公道。”李炜打趣我说。

  “这下领导找我谈话了,试用期还不被咔嚓了。”我耸耸肩。

  “我看这事情没完没了,李希宥那是多强一女人啊。”唐非在一旁嘀咕。

  “真的假的?”我惊到。

  “当然真的。我看李希宥这女的对你用情不浅。要么,抓紧这次机会,从了她?”李炜凑过来,一脸阴笑。

  “去你妈的。”我一把把他推开。

  到这个公司工作后,我负责公司的招聘和培训,正好赶上5,6月份。公司要储备人,行业内的许多公司都招聘会租了展位,可是在布置时,与旁边的一家公司发生了冲突,他们把一些易拉宝挤到我们这边来了。我坚决不同意,提议他们把易拉宝挪回去,并且在我们两公司展划了一道线作为分界线。可是他们那边凭仗着他们公司的规模大、人多,非要挤占过来。我气得不行,跟他们争执了起来,把他们的东西扔了过去,其中有一些摔得破损了。对方不依不饶,非要找我索赔,还对我连推带搡的。我担心他们到我的尹总那里去告状,因为尹总平日里对我们要求很严,处罚起来是毫不留情的。

  为了防止他们“恶人先告状”,我决定提前打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尹总。交代完发生的事情之后,我又补充道:“我跟他们提到你了,我说我是你的人,可是他们还是不听。”尹总一听,大骂道:“我的人他们也敢动!你不用管了,看我的吧。”

  不一会儿,尹总带了许多同事怒气冲冲地赶到了现场,他拉上我,走到对方的展位面前,找到他们的领导,然后指了我一下说道:“这是我的人,刚才谁碰他了。谁碰他给我站出来,不然,这个招聘会谁也别想开!”尹总站在他们展位中央,一副不给个说法绝不收手的架势。对方一看,赶紧派领导出来道歉。这个时候,我一下子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以前被尹总训斥等不快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一晃眼,到了下午,收拾了文件,杵着我的拐杖,一瘸一瘸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照旧地转三号线,一出地铁竟看见李希宥站在那儿。

  出地铁口,天已经全黑了。晚上风挺大,走在路上竟有点冷的慌。迎着地铁口的冷风,我浑身哆嗦了一下。李希宥撑住我胳膊的手也被风吹得紧了紧。

  我侧过头看了看她,发现她的手上生了一个个的小红疮,“你冻手的啊?”我问她。

  “嗯,每年都生。”她点点头。

  “你妈把你当劳动人民养呢?生这东西很不舒服吧?”

  “没有,因为父亲去世早,妈妈工作忙,所以我常要帮她洗洗擦擦,不注意保护,就生出冻疮来了。看着难看,其实就是有点痒。”她腾出一只手放到眼前翻了翻,不太在意地说。我听着却觉得有些心疼了。

  寒风里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姑姑尖刻的声音——

  “嫂子,不是我说哦,这小人(小孩)啊,真的是命挺硬的。她才来几个月啊,我们家西南就又是被人打破头,又是被人搞断腿的,见血伤骨呀。一个男人被女人弄得神魂颠倒,这样的人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呀,换句话说,就是人家口里的祸水哟,赶紧和李希宥结婚算了,人家家庭条件好,有车有房。!”

  几乎是空气冻结一般,李希宥低着头僵在了门口。

  她的样子让我非常不安,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姑姑又开始说,“照我说啊,明天去算个命,将来还搞不定闹出什么更吓人的事情呢……”

  我觉得自己头上青筋快蹦出来了,如果她不是长辈,我一定一巴掌扇过去,是女人我也不管!一旁扶着我的李希宥身体都有些抖了,我挣脱她,挥起拐杖,一下撞开了门。客厅里那女人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见我在门口,她急忙走过来要扶我,“西南终于回来了啊,我听说你骨折了,来……”

  一把推开她,我拉着李希宥就进了自己房间,把门重重地甩上。

  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

  “这两人好上了,姑姑又开始八卦了。”

  李希宥猛地吻住我的嘴,舌头在她口中死死缠绕,任性得像是要把我所有的注意力抓回来放在这个吻上。

  我被吻得完全无法呼吸,被压住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两条腿不住地上下轻蹬。

  我放开菲儿的唇,还没等我咳嗽出声,便一把把她的身体翻了过去。

  手机铃声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我被身体原始的冲动整个笼罩,思维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耳边传来了邵伊然的声音,我一时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记忆里,邵伊然曾无数次地这样叫我。

  那一声声的呼唤在我听来越来越遥远,我竭力地想抓住那些声音,我不停地向前奔跑,却被什么紧紧束缚,缠绕着全身,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水雾,没有任何负担的灵魂仿佛一下升到了云端。

  这一点,她没说,我也没再问。

  在那样的夜晚,像是冥冥中不禁意的轮回,李希宥从西南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将已经认为一切都进入正常轨道的我使劲的摁倒。她曾一度承认自己的恐惧、悲伤、痛苦、创伤、退缩、忌妒、愤怒和分裂感,望藉此踏上宽恕之旅。她也曾那么厌恶自己,不敢去面对这一切,然而这样的心路历程,只会让自己更加的撕裂,撞墙也无法缓释的痛到头来证明都是空谈。之后我惊诧于自己的转变,在没有任何人理解的情况下,我惊诧于我对自己的认同与接受。也许这样的宽恕之旅就在于自己心灵的释放,救赎只是一个开始,而且不会结束。

  我想要打给陆浩天,想和他医院的鉴定报告。不过还是算了,他怕是刚刚睡着,现在打过去,电话那头一定会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那份鉴定报告此刻就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医院的白色信封里。信封被我昨天颤抖的手指撕得乱七八糟。我重新把里面那张简单的A4纸抽出来,无意识地,又读了一遍。

  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奇迹般地响了起来。我似乎已经听见了陆浩天尖锐的哭闹声。我慌乱地把电话接起来,压低了嗓门:“喂?”

  陆浩天懒洋洋地笑:“怎么像是做贼一样?你居然这么早就睡了。”

  我笑,“不是,根本没睡,熬夜写稿子来着。”

  他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给你打完电话就睡,还以为你又在和谁鬼混。”

  “我除了鬼混,偶尔也干正经事。”我熟练地和他贫嘴,沉默了一下,说:“你还好吧?我就是不放心你。我觉得你昨晚上一定睡不好。”

  “我好得很。”他巧笑嫣然。

  “知道你厉害,你最坚强,你山崩于前不形于色,可以了么?”西南说话的调子总是柔柔的,听上去诚恳得不得了,明明在调侃,陆浩天却还是觉得舒服。

  我对自己苦笑着,莫名其妙又开始恍神,腾出右手,按下了打火机。火苗很曼妙地缠上了那份报告,顷刻间就热烈地如胶似漆。我把那小小一团火焰扔进了玻璃的烟灰缸,那股味道有点难闻,但是我仍然耐心等待着,等着那份记录了我命运的A4纸变成一把温暖的灰。

  我不能接受事实,我非亲生的。

  “爸,我今天不在家吃饭,我约了陆浩天一起出去。”我一面喊着一面往浴室走去。

  “你爸爸出去了,可能要中午才回来。”厨房传出母亲的声音。

  “成了,我知道了。”

  洗漱过后,我没有在客厅停留便径直的走进了卧室,“喂,陆浩天,晚上我们去LOVEHOME。”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老朋友的人,显得异常兴奋。

  生活还是在继续,只是完全变成一种惯性。下班后,我没回在租的房子,而是直接回了家。

  难得地,爸妈都在家里。见我回来,两人吃了一惊。我妈转身就拿起钱包出门,说要去楼下菜场买些菜。

  我没有拦她,只是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爸看我回来心情似乎还不错,笑着走过来坐到了我身边,自己点了根烟,问我最近工作怎么样。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有些话要问出来,其实并不容易。

  不过,终究是得问。

  我暗暗捏紧了拳头,说出了那个二十多来,从未在家提起过的名字,

  “爸,我是不是亲生的是吗?”

  我爸的脸瞬间僵了僵,正要往嘴边送的烟停在了半空中,“你怎么会提这事?”

  “爸,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这些年来,因为你们怎么对我,我看在眼里。”我努力让自己看来平静。

  我爸看着我的眼睛,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让它成为秘密吧。”

  “听说……”我打断父亲。

  我爸拿起烟只是抽着,烟头在她的猛吸下不住闪着红光。

  见她不说话,我只能继续央求,“爸,你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真相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儿子。”父亲看向我,目光冷峻而严厉,“我们为难了你?还是……”

  “我……”

  没等我说完,我爸腾地站了起来。转身走向卧室。

  我也站了起来,迎着我爸的目光,我觉得自己也有些激动。摇着头,慢慢走到门口。

  我俯下身穿鞋。一时间,全身的气血直往脑门灌,像要从眼眶里涌出来似的。我闭了闭眼,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不知是对我妈,还是在对自己说,“放心吧,她不会告诉他的。”

  然后重重地甩上了门。疯狂开车去找邵伊然,邵医院,“西南,我要的是真相,真相!”

  一想到她那惹火曼妙的身体在别人的身下承欢,我的心仿佛要裂开一样……我知道她离开之后,我就一定不会再见到她了。

  也就是说彻底的失去她!

  医院,也许还没离开……

  当初还真是小看了她,高看了自己。

  原来自己才是陷进去的哪个人!

  该死的!我低骂一声,重重拍像方向盘。谁想因为这一拍,车速猛得减慢。后面的一辆车躲避不及,左右摇晃的轰的一声撞上了我的车……

  医院的来的电话都傻了!

  怎么会?怎么会出车祸呢?

  他一直很沉稳的,这样低级的错误也会犯么?

  不过应该不会很严重,至少是没有生命危险。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就是腿部撞伤严重点,总体上外伤重一点。毕竟在车祸的第一时间,跑车气囊全套打开,避免了致命性的伤。

  不过至于具体情况怎么样还要进一步的住院观察。陆浩天站在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无力的俊驰。认识这么久了,没有这样脆弱心伤过。

  从来都是骄傲的,霸气的,沉稳的,冷漠的!这样的他,自己见到了,是有幸还是可悲?陈轻言已经在他心里了么?叹了口气,陆浩天不再去多想什么,转身找了个护理,就离开了。

  不是吧,他没有人情味,而是公司根本走不开。而且接受公司才一年!虽然成绩傲人,各方董事很满意。

  当李希宥知道我住院的时候,顿时便失去了理智医院。他病倒了,是白血病。看着我熟睡过去的苍白的脸,李希宥很无聊的问了自己两个问题,如果他从此一病不起,我会不会不堪负担放弃他?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以放弃为条件换取他的健康呢?答案又是如此的肯定和坚决。

  李希宥轻抚着西南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触及到他,而且没有任何的反抗,口中呓语到:你真是前世的妖孽,今生的诅咒。

  我醒过来后便微笑着说:“你不该来。”

  李希宥装作不在乎的说道:“我已经来了。”

  我说:“我知道你会来。”

  我想,这样的人会是我讨厌的类型,总是不掌握话语权,把这种任务交托出去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

  她说,我会等你好起来。

  我摇了摇头,很微妙。

  她说,今晚她不走,留下来陪我。

  我看着她的神情,闻着房间里的消毒水味道,不忍心拒绝她,只是点头看着窗前阳光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

  我右侧卧睡着了,以前所有的情欲在此时化作最单纯的呵护,她在俊我耳朵边轻声说道:“西南,我爱你。”

  我动了动,蓦地转过身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出院了,为了照顾自己,李希宥搬了回来和我一起住,只是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我开玩笑的说:“我们是领导和员工,你应该带个爱你的男人回家,留在这只是消磨时光。”

  她笑着回应道:“我家人希望我带个准女婿回去。”

  我怔了怔,也实在没心思揣摩她的意思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然后略微的侧多头说道:只有这样聊天,我左耳装作听不见。我看着她平静的脸,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突然明白了她侧着头听我说话的冷漠。

  李希宥明白为什么我现在一个人,因为西南不是父母亲生的。

  听来真是一个笑话,可是又如此的让人心痛不已。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脸始终没有任何的情绪表达,只是两行泪不禁意的流了下来。李希宥一阵心碎,将我拥入怀中,她说,“西南,你还有我。”

  我仰起头,说:“你知道吗?从那以后,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所以我试着封闭了自己,即便是在社会也有意识的把我隔离了,因为我不确定在什么时候会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却会让我背负很大心理负担的人,你是第二个这样的人。

  我没有告诉我第一个这样的人是谁,但是李希宥知道她叫邵伊然,有人说,同样一样难以自拔的是爱情。可是我能自始至终的克制住自己,李希宥是在想我究竟是对这个世界有多绝望。

  医院,我迫不及待要下床,来到邵伊然的病房,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等我转过头,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冲上前,对方是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地西服,个头和我差不多高,眉眼间却有种让人不能轻视的压迫感。他直直地看着我,那神情不用再多说一个字,我已经了然。

  “因为他?”我不去理眼前的男人,而是径直看向病房。

  “你看够了?”对面的男人上前了一步,声音仍和刚才一样,平稳,但却强势。那种凌人的气焰让原本就暴怒中的我更加怒火中烧。

  “你算什么东西!”

  我一把揪住他西服的领口,正准备一拳挥出。

  对面的男人试图甩开我揪住她领口的手,那笑在我看来,是那样刺眼。

  “啪——”不等他说完,我一巴掌朝她挥了过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更暴力的事来。甩了甩头,朝店自己的走去。

  原来,她一直都等在门口。就是这个男人吗?就是她让你忘记我们过去的一切,让你现在跟我说,我们的爱情是因为年少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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