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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云苏轼爱妾,淤泥中生长的青莲
我叫王朝云,字子霞,嘉祐七年()年生于吴郡钱塘,北宋人。
家境贫寒,所以我注定不能成为养在深闺、受过专门教导的知书达理的女子。
如果可以,我也并不愿沦为靠卖唱和献舞为生的妓女。烟花之地,不过就是供人取乐罢了,无非是欲望之地。
可是出生哪是由得自己选择,但是命运总是在我自己手中的,既然做了,即使是被迫,那我也要做到最好。
于是我拼命练习,我能歌且善舞,我知道这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所以不敢懈怠。
在这红尘中要保全自己很是困难,但我天生的傲气容不得我放纵自己。
不久后,我成为了西湖的名妓,成为名妓意味着我所接触到的人不再是白丁,而是一些有官职、有才学的人。
这对于我大有裨益,我能够接触到我最渴望的,那就是学识,是不同层次的观念的交流碰撞。
在听文人交谈切磋的时候,于我而言就像是听了一节生动的课堂,我也逐渐受到诗词歌赋的陶冶,这是我所希望和期待得到的。
美貌会衰老,舞技会退化,声音也会沙哑,但是知识总是会内化并且日益见长,这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天下籍籍无名的女子很多,为何历史上能有我朝云一笔?只不过是因为遇见了他,在当时文坛已经赫赫有名的苏轼,自此,我的命运也和他绑在了一起。
那年我12岁,一日被召到西湖为客人歌舞助兴,我第一次遇见了当时已经38岁的苏公。
那天我早就注意到了他,苏公名盖满京华,在人群中自是显眼。巧合的是,我有幸给苏公侍酒。
自此一眼,便是一世的追随。
从那以后,我被苏公从烟花巷赎回,做了侍女。苏家人待我很好,使我真正感受到了何为家的温暖。
我为苏公研墨,伴苏公读书作诗,只为他唱曲,也只为他起舞。
如果说之前我仰慕他是因为他的才华,而如今的朝夕相处、誓死追随则是因为他的性格。
是,没错,他的确放荡不羁,性格张扬,出言没有约束,这都是给他招致祸害的毒蛇,但也是因为他敢想敢做敢说,才更加的有个性。
这些年我的小心翼翼,都在和他的相处中慢慢消散,我也能够放下戒备和隐藏,做真正的王朝云。
我深知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不上王弗与王闰之,我本也不在乎,自然不会相比较,我只求追随我的本心,只想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陪伴他,缓解他的一些痛苦。
我能做到的除了陪伴,就是懂他。我懂他的才华,懂他的秉性,懂他的坚守,懂他的迷茫,懂他的害怕慌张,更懂他的豁达乐观。
他的两次被贬,一次比一次远,他在痛苦里挣扎,然后重生,我都在陪着他,哪里也不去。只想和他做一对寻常的夫妻。
苏公曾说:“知我者,唯有朝云也。”这大概是对我和他关系最好的概括,我了解他,他亦是明白我。
元丰六年(),我22岁,生下了我的孩子,苏家的第四位公子,苏公为其取名为苏遁,有远离政治旋涡、消遁、归隐的意思。
儿子小名叫干儿,我很爱他,我自以为我人生前十几年都过得很苦,受尽白眼,苏公与干儿的到来,让我觉得日子很值得。
可是,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老天还是给了我最沉重的致命一击。
元丰七年()三月,苏公接到诏命,改为汝州团练副使,七月,船泊金陵,我可怜的干儿中暑不治,死在我的怀中。
我伤心欲绝,几欲与干儿同去。我的一生,最痛苦的时刻就是看着儿子痛苦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
生产时落下的病根,在巨大的悲痛冲击下,身体竟也一日不如一日。
整个世界都让我觉得痛苦,我只好寻求信仰。我本有心向佛,现如今这个想法更甚。
毕竟单靠我自己是永远都摆脱不了这个痛苦的,我每天祈求佛祖,但是哪怕在梦里我也再看不到干儿的身影。
在惠州时,我已经知晓我的身体不行了,我再也不能陪伴在苏公的左右,我对他很是牵挂。
但同时我也有私心,想着这样也好,或许干儿就在等着我,我可以早日见到他。
这世上,除了他我已经了无牵挂,弥留之际,我曾对他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是《金刚经》的偈语,他这么智慧,一定明白我对他的深切牵挂与嘱托。
至此,我的生命终结在了34岁,卒于惠州,葬于惠州枕丰湖南畔,栖禅寺东南。
我的一生就这样匆忙收场,我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和苏公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吃糠咽菜,哪怕穷乡僻壤,我都不曾退缩过。
我欢喜于他,但我从不倚仗他,我在他失意时陪伴他,在他得意时观望他。
人在得意时是不会感到孤独的,而失意时则满眼看到的都是消极。
干儿的短暂出现让我体会到了做母亲的辛苦与幸福,我很遗憾没有照顾好他,但是做娘的也不想让儿子等的太辛苦,所以我也随他去了。
苏公,若有来世,我还愿伴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