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师谈系统医学一
系统医学这四个字，不是我杜撰的名词。清末民初的彭子益，曾经在他的书里提及，但却没有述及系统论，没有把传统中医药学和系统学结合起来。
二十世纪后期，有科学三论：信息论、系统论和控制论。对这三论，知道的人不少，懂得的人不多，学以致用者，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传统中医药学，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部份。传承几千年到今天，还好好地存活着。不过，在有的时候、有的地方，传统中医药学却莫名其妙地挨批、挨斗、挨踩、挨禁；在另外一些时候、一些地方，则被实用、探索、弘扬、发展。
有人说，传统中医药学在艰难传承、苟延残喘、朝不保夕；那未免言过其实。有人说，传统中医药学正在发扬光大、泽被全球；那恐怕也浮光掠影，夸大其词。然而，无视、或忘却、或打压、或扼杀传统中医药学及其固有的系统内涵的过程，几乎无日无之，无处无之，却是事实。
系统中医药学，就是系统论和传统中医药学的交叉和结合；一而二、二而一。系统医学，则是系统中医药学的扩展和延伸，也是一而二、二而一，系统连系统，系统套系统，都具有高度的复杂性、混沌性和科学性。
传统中医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系统群
年，我的弟弟何轶敏，医院确诊为：“双肾萎缩，肾功能衰竭”，已经走不动路、上不了楼、饮食无味、卧床不起。我为之惊惧不已；他还不到五十岁，怎么得了这个绝症？
当时，医院能用以治疗这种病的透析方案，不过是使罹患尿毒症的病人拖延时日；其“换肾”大计，似乎还没有来得及闪亮登场。
吾弟给我电话，提到中医药。是的，这应该是我负起的担子。一旦我接下这个担子，就必然要全力探索，要拒绝、并告别当年以透析为过程、以器医院通用治疗肾功能衰竭的西医传统方法。
道不同不相与谋，我必须找出另外一条路。逼上梁山，没有退路。
几千年来的传统中医药，有相当数量的补肾方法和药剂。《伤寒论》、《金匮要略》里，就有肾气丸；张景岳的左归、右归，也是名方。大量经典、文献、医案，都有过诊治肾病的经验和教训。然而，对肾炎、肾衰、肾萎缩等病症，历代医家单用中药补肾，却几乎无效；于是，便应了一句医林旧话：“虚不受补”。
这句话，流传很广；其应验，似乎以肝肾疾病为甚。
“肾萎缩”、“肾功能衰竭”，都是西方医学定下的病名，也是证候、病象群集的一种语言文字表达；传统中医药学则名之为：肾厥；都是符号，大抵可以算是一回事：人体的肾脏体用皆竭、阴阳趋绝是也。如果把病人的肾脏萎缩、功能衰竭，看成是一个由微而渐的过程阶段，则其微循环，理应首先失常、堵塞、退化。肾脏的新陈代谢进程，已经被病患和血液供应的隔离所截断。古中医学通称之为：“瘀”。
“虚不受补”，当然不是“补肾无功”唯一或主要的道理和结论了？
思之再三，我觉得“虚不受补”之说，不大对头。我大胆改动一字：对中医通称为肾厥的肾功能衰竭病，“瘀不受补”，才近于实事求是。
近年来，有一种光动力学疗法，说的、做的，就是借微循环损伤效应，用于疾病治疗。这种疗法，有三种机制：
其一，对多种亚细胞结构造成氧化损伤，从而直接导致靶细胞的坏死或凋亡；这是其因果的过程描述；
其二，由于血管闭塞，导致靶细胞缺氧或供养不足而产生间接性细胞杀伤；这是病因补充；
其三，介导机体发生炎症或其他特异性免疫反应；这是效应、症候和病象；是拾遗。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曾经有过一个热火朝天的“向科学进军”的短暂时期。医学界有一位修福娟，在人体微循环理论和实验方面，有创新见解。其中有两点：
其一，微循环的运动，不再依靠心脏的动力驱动，而是自动进行与完成；
其二，人体微循环发生障碍或完全闭塞，可能产生新的微循环旁枝体系，取代已经发生障碍或闭塞、或坏死的原有微循环。
当时，我对修福娟颇有创见的这两点，印象很深；一直到现在，还记得相当清楚。但是，在后来这五十多年里，我再去图书馆、互联网上寻找修福娟这个名字和她的理论，却再没有找到。
人体心脏的搏动能量、血液动力和动脉血压，是不是到了遍布人体全身的微循环系统群的边缘，就戛然而止，突变或缓变为零值？这是一个问题。我存疑。
人体微循环系统的另一边缘，即血液进入静脉系统的那一边，是不是有心脏的负血压的吸力存在？何以人的血压，有收缩压和舒张压这么两种不同的血压？机体微循环的存活与运动，究竟是物理学里的薄膜效应、耗散原理所致，还是动脉压力与静脉负压力在人体微循环末端的复合作用？
那是另外的问题了。我对之还是存疑。
系统学的理论论点之一：此系统与彼系统或多系统相联结的边缘、以其相关性构成的重叠、渗透和交叉部分，大抵是属于混沌及混沌边缘，或至少孕含着相当构成部份的混沌及混沌边缘。那是模糊数学的领地，不大可能予以量化或具体化；而且必然与能量、时间、运动和变异相融合，不大可能予以分离。
我对修福娟此论，是尊重、却存疑的。
看来，修福娟关于微循环偏于绝对化的创见，未必符实。
人体微循环障碍，或休眠、或闭塞、或坏死，于其自身，是病理现象，是疾病、或者引起与其密切相关的疾病的后果和病因。例如：高血压、脉管炎、缺血性中风、糖尿病下肢溃烂……之类的疾病。
人体内脏腑的正常新陈代谢，可能因其血液微循环障碍或闭塞而退化；而药物对脏腑的作用，也必然因为血液微循环障碍或闭塞，部分或全部丧失其靶向医疗药理、治病性能。
肾病综合症，包括：肾功能衰竭、肾萎缩、肾坏死、尿毒症、急慢性肾炎、肾盂肾炎等等……。管它什么肾小管、肾小球、肾上腺、膀胱、前列腺，七七八八，全放在一块，暂时把肾癌之类的积聚、癓瘕的病症除外，在肾系统的微循环障碍、闭塞的情况下，血进不去，药进不去，其新陈代谢、治疗、康复……，全得完蛋。好比一个大活人，有病了，断他的水，绝他的粮，关进黑屋子，连阳光、空气也予以隔离，中西药剂一概不给……，这位病人能活几天？他能没有痛苦，反而开心乐意、怡然恢复健康么？
有高人论说，人体是一个全息小宇宙，处处、时时蕴含着、体现着天、地、人这个巨系统群的存在和运动；此言有理。那么，肾系统、肾自身，何尝不是一个小宇宙？用理论的语言来说，肾脏和肾功能这个活的系统群，就是一个永远在运动中、在新陈代谢过程中、在发展与衰退、生与死的变异中的存在。
这就是客观存在、运动、变异、联接、转化的系统群及其理论。这就是自在、自为、自组织的系统医学。系统学、医学、辩证法、信息、系统、控制三论和钱学森所说的系统工程，有机地交融构成一个运动中的巨细统群，一而五或六，五或六而一，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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